平原的消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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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ec 28, 20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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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原的消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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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记
词的即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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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平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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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南方的冬天，想起平原的生活。也许平原不是在生活，平原不过是在消磨。江边的防洪堤，草和树蔫头耷脑，一年四季不见返青，像一张砂纸，打磨在路人的皮肤上。
江边一路有很多朽坏的居民楼。玻璃碎片长在每一扇围墙上，杂草和灌木穿刺过这些水泥墙面，两扇窗户像两只不见底的瞳孔。总有一些晾衣绳，挡住去路。床单，一些老人的内裤，生活的斑迹需要晾晒。
平原没有什么浪漫，有的只是烟尘和尾气，争吵，瓜子皮和翻倒的酒桌。它总在雾气的世界里垂头丧气，等到公鸡叫的时候，穿着睡裤的老爹爹坐在路边的早餐摊上开始温酒，等到太阳升到头顶，江边公园的风筝也开始升起。这种生活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安逸，它是油腻的，泡在水里难以化开的，重重地糊在人的心口上。
新的楼开始在这里建起来，那些建筑的黑暗心脏，绿色的防尘网，正高举着写入废弃的历史中。眼看着快要见底的河道，如何承载这样庞大的采砂机器，河床的肾脏一颗一颗被挖走，留下一个又一个镂空的漩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