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何地方都是西伯利亚和江汉平原的杂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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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eb 5, 20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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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何地方都是西伯利亚和江汉平原的杂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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词的即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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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平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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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新回到，回到故地。回到，意味着什么，如何可能重新“回到”一个地方。
回到几乎是不可能的动作了。任何地方性的语言已经迅速死亡，我走在她的堤岸上，走在长江边，关于江水的字符已经消沉下去了。这里即将有一座未来的湿地公园，几丛水杉，而水杉明显地不属于这里，江水冲击出来的沙土没有什么养分，只有最凶恶的树才能存活在这里。身着黑色厚重棉服的几行人，远远地，沉默地走出一大片乌蒙蒙的荒草。站在原地，我这种迂腐的脑袋，已经没办法真正亲近她的质地，对她的想象总是自作主张地僭越过感受。
是另外一个西伯利亚的平原覆盖在她的身上，另外一个只存活在电影里的平原，好像非得借助它的招魂，才得以感知脚下的地域。而几十年前，父辈们从江堤另一头的小镇，徒步一整天走到县城，在沿途的路碑上休息，看见江心的江猪子拱出水面。他们的平原之歌不需要搭上一个西伯利亚的伙伴，漫长的堤岸和水域，于他们而言，是顽固的、难以克服的困难。
安哲虚构一位十八世纪的诗人：诗人遗忘了故乡的语言，于是向每一个过路的人购买词语。而今天，要承认的事实却是，永远不再存有一种所谓故乡的语言了，我们是彻头彻尾的异乡人，是土地之外的旁人。
对此感到沮丧毫无意义，况且怀乡式的写作也已经变得下流。但，或许，我们可以无需以“回到”的姿态回到任何地方，任何地方都是西伯利亚和江汉平原的杂交，我们只能以这种互文的想象来意淫这片地域。